喬治.波南諾著《彈性心態》-引言:我為什麼還好好的? 喬治提到一位「傑德」,曾經經歷非常嚴重的車禍,在路邊被垃圾車撞倒,前輪碾碎了腿,後輪又輾過了他的骨盆及其他部位,他血肉模糊地在地上慘叫等待救援。救護車趕緊到來將他送醫,但大量失血的過程,開始進入微微的類似冥想及放空,一半有意識一半沒有意識的狀態,傑德隱約記得周遭的人如何談論他的狀態,包含救護員、醫護、家人、朋友等等,他也記得跟女友手術前兩人最後的對話。進入到手術室,眾人七嘴八舌決定要把他的全腿截肢。那段時間傑德接受了不少人工昏迷的藥物注入。 人工昏迷會帶來的副作用是讓人夢境不斷,傑德記得一些,都是非常荒誕詭異的內容,有的恐怖,有時候充滿美好的幻想,例如住在豪華的長期照護機構裡,美好的陽光等等。(我在想這是不是很多人瀕死經驗時的感受?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想像畫面)。有些人會被這些夢境感到恐懼,事後反而花更多力氣在處理這些夢境帶來的創傷反應。 傑德昏迷的六週期間,腿部截肢,承受了20次大小手術,做了氣管切開術及大腸重置,他的家人擔心的不得了,不知道當他醒過來以後怎麼辦。意識清醒後,傑德開始慢慢一步一步重新認識自己的新狀態,無法說話,異常口渴,重新學習吞嚥,還要面對之前夢境的入侵。 但突然有一天,那些入侵的影象就突然結束,PTSD不見了。 這時傑德覺得很好奇「為什麼沒有變得更糟?」,他知道自己身體的缺損讓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,但心理卻沒有受創,他自己也感到很意外。 作者便開始提到,無論是哪一種災難,受困於PTSD的人數總是少的,事實是,大部分的人沒有受困在PTSD裡。所以創傷與PTSD症狀,是動態的過程,不會永遠不變。所以如何讓人「有彈性」呢?讓這個動態的過程可以被催化,讓人減少受困?這就是作者很想要指出來的重點,也是這本書想探索的部份。復原力(resiliece心理韌性)也是動態的,值得被催化出來,更重要的,要讓人可以有「主動性的彈性心態flexibility mindset」,主動積極的讓彈性發生。 彈性心態發生後,就會再進入到一系列的彈性程序flexibility sequence,就會開始有策略及做法。長期下來,可以幫助人們不被創傷捲入,甚至活出新的生命。 — 我們在醫院會遇到的人,通常是非常受困的,但大部分的民眾,並不是如此,讀完引言,覺得很期待,因為我很擔心長期在醫院工作久了,會很「難接地氣」,因為我們碰觸到的病人,許多非常受困在創傷反應裡,超出大眾的範圍。但生活其實是充滿了許多變化的彈性,如果我讀完這本書,可以把更有彈性的復原力方法傳送給需要的人,我相信會幫助很多人的。畢竟,許多人不願意看醫生,大部分受困的人都希望不被過度標籤化的過程可以找到方法,接下來生活可以前進,即可。 這些年來看過一些遺族,有些人會受困很久,有些人的療癒來得很快,我也覺得那不是專業人員的幫忙而已,更多是屬於他們自己本身的特質與彈性,他們又是如何辦到的?之前讀的「悲傷的大腦」也提到,會掉入Prolonged grief disorder 的人在整體悲傷的人群中佔了很小一部分,是啊!就像我們會有憂鬱的情緒,但真正發展出憂鬱症的人畢竟在全人口數還是少。在八仙塵爆時,也曾經遇到很多嚴重燙傷的人,但偶爾會聽到一些很了不起的復原及希望;在犯罪被害人保護協會服務時,也遇過有些受害者家人不受到PTSD的侵擾,有的就是很明顯需要被幫助,所以到底是什麼在當中緩衝呢?這些緩衝到底在哪裡?怎麼把它找出來? 再回到身在高壓情境工作的我們,隨著經驗增加,業務量變大,我也感覺到自己的容納越來越多,絕大部分的困難個案都可以處理,雖然少數幾位讓自己非常挫折,或甚至過世時,會有錐心的打擊,但除此之外,我們辦公室的夥伴們都還是「好好的」,也沒有心靈很受困的樣貌,也許在我們身上也有「彈性心態與程序」,希望這本書可以讓我重新對照一下,我們應該做對了一些舉動,等待被這本書認可。 很開心,要來看一本有趣的書 喬治.波南諾著《彈性心態》- 第二章 尋找心理韌性 第一章就是PTSD的歷史演進,因為在很多書上都有記載,讀完以後沒有太多值得更加深入的部份,直接來看看第二章在說些什麼。 韌性Resilience的概念是來自樹木。1970年代環境生態學者描述了森林系統中的韌性「森林大火會造成嚴重損害-降低林木密度與面積-但經過長期火燒之後,也能為森林帶來不少利益。大火會清楚地面的灌木叢,讓林層下方的新樹苗有機會曬到更多陽光、受到雨水滋潤,而新生的植物則能提供更多食物給動物和益蟲;大火也能滋養如讓,移除老樹弱木、消滅疾病或害蟲,有些樹甚至演化成仰賴大火來做為繁殖的一部份。」 許多兒童發展的學者,也發現雖然有許多孩子成長在弱勢環境,在生活中吃足了苦頭,卻仍然可以過著正常健康的生活。過往許多研究著重童年創傷的負面影響,卻忽略了許多同樣狀態之下,有韌性成長的那些孩子後續的發展。兒童發展研究學者 Ann
書摘與反思:一行禪師著-《師父的僧袍》
一行禪師著-《師父的僧袍》1.放牛 一行禪師描述了自己年輕時在寺廟如何禪修,包含放牛、收集枝葉、挑水、耕種,都是參禪的一部分。甚至「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」。他們的師父更是一個最佳典範,即使年事已高,還是遵循這樣的原則,所以年輕的僧侶們,都遵循這樣的原則,每日修行,沒有一天打混。 他提到「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」,是放完牛的時候,心滿師弟會在工作禪之後上山帶著烤蕃薯來跟他分享,兩人享用烤得金黃且味道很香的蕃薯,坐著看牛。看牛以外也要讀書,要把四本佛教經典背起來。 每日修行,是禪修的必要過程,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道理,也是很重要的概念。所以禪師也是非常doing mind嗎?我想。being mind是後來才發明出來的?XDDD 應該不是,應該是在每個doing的過程,也同時being在當下。 心理師有沒有每天一定要做的事情? 接案、教學、讀書(學習)、演講。這是我現在每週的工作,其中接案與教學是機構絕對要求的部分,讀書(學習)和演講是來自我自己的動能(當然有時候機構會排教育訓練給我們,那是非常感恩的)。有需要的跟想要的,都是每日鍛煉的一部分。什麼時候會不堪負荷呢?就是排太滿的時候。 我最近也在想,都會區的修行跟偏鄉的修行也絕對完全不同,都會區因為沒有牛可以放XDDD 什麼時候背書呢? 我在電腦桌前讀書學習,但總是與大自然很遙遠。 大自然也許是個必要;與自然環境融合及了解其他物種的習性…以前有比比,但我們也是一起在都會區生活,不算什麼大自然。現在最接近大自然時,就是抬頭看天空的時候,其他時刻都是接觸到建造的人工自然(如任何大小公園)。 說到這裡,我還是很想念金門,人煙稀少但自然風光迷人。路上也很多牛 今天也是823砲戰紀念日,紀念一下過去不容易的戰爭,讓我們安居樂業在此。 #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一行禪師著-《師父的僧袍》2.陽師兄 一行禪師描述了一位師兄(陽師兄),在寺廟裡擔任叩鐘的工作,每日早晨,他穩定的晨鐘與唱誦叩鐘偈來開啟寺院每天的修行,聽到他的鐘聲,便開始起床準備坐禪和誦經、一行禪師則是去生火燒水給師父沏茶。陽師兄讀書不多,曾清楚表示自己是以「修福」為主,不「修慧」,也就是說,他會把精力放在每天固定該做的工作上,但不再去學院讀書鑽研佛法,以成就每日修行。一行禪師提到六祖惠能大師也是讀書不多的人,但把修行做好做滿,最終得到五祖弘忍的賞識,將禪宗傳給了他。一行禪師欣賞陽師兄的耐心及穩定。內心認為說不定比起許多不專一修行的人,將更快成道,因為陽師兄沒有被俗世變化影響心靈,而是努力耐心做好每天的工作,堅穩的心性必定幫助領悟禪修的精髓。一行禪師說,年輕的修行者,如自己與心滿師弟,到了學院研讀佛法,接觸了外面世界的複雜,開啟了視野,對未來有更多的嚮往,例如如何弘法?「如何讓佛教維持活力?還必須考慮學習、修行、考試、佛法,重整佛教會」,想做更多,同時也多了很多煩惱;「對時代的質疑變成了對個體的質疑」心不再像陽師兄一般的安詳。 — 什麼是當代心理師的修行? 人脫離不了環境,環境在變,心理師的定位隨著環境一起變化。這15年的變化是多的,早期心理師大多在機構裡任職(校園或醫院),穩定的機構正職工作不多,大部分是方案約聘,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約聘,做了兩年半約聘後來到馬偕,當時開缺是為了服務自殺者遺族,來到馬偕穩定下來,開始大量的服務與專業成長。近5-8年,我觀察許多人開始離開機構,成了行動心理師在各機構裡穿梭,在各種機構接案,亦是一種專業成長的方式,行動心理師有很多動能,可以自由支配時間,安排專業執行、演講工作坊、與學習的時間,也較有彈性的家庭時間。但這個現象慢慢導致了一個困境,有些機構內的心理師成了行政的執行者,壓縮了心理諮商的時間,因機構把心理諮商的業務給了行動心理師做。每天時間就是那麼多,行政又同時兼顧諮商並非易事;於是有一段時間,把行政掛上「專業行政」的稱號,讓行政也專業化,機構內大量做行政的夥伴們繼續找尋自己的定位;最後這三年(疫情一定有幫助)發現社區裡心理諮商治療所如雨後春筍般成立,整個心理師的大環境從校園、醫療、迅速地進入社區每個角落。其實對一個專業的發展,這是值得樂見的,讓心理師靠近民眾,讓民眾求助容易。 但民眾對心理諮商的求助意願還沒有整個提升, 每間諮商治療所開始絞盡腦汁行銷,這一塊不是心理師過去學過的,社區的諮商治療所各個大顯身手追尋/開發生意來源。到了現在2023年8月,當代心理師的「專業」越來越多元,不再只是治療室內的治療、已延伸至行政、再延伸至經營、行銷管理。這個變化我可以理解,也看到了當中的不易。 我的前前主任方主任曾說過,醫學中心的職涯發展是胡椒鹽(「服教研」諧音-服務 教學
書摘與反思《不會切蛋糕的犯罪少年》by宮口幸治
宮口幸治著《不會切蛋糕的犯罪少年》第一章 連反省都不懂的少年 為什麼認知行為治療執行在性犯罪少年身上,看似矯正成功(在課堂裡都可以答出正確答案,也看似成功改變了失功能的想法),但卻不會改變其行為,出去以後還是再犯?這是作者,也是一位精神科醫師一直想要找出答案的問題。後來才發現,他們很多人都有智能上的障礙。 他們的發展障礙,無法用一般的認知行為治療來改變。 宮口決定到專門矯正犯罪少年少女的單位,去研究到底要如何幫助這群人,他們不可能善用醫療資源,經常被社會邊緣化,最後淪為階下囚,是整個大環境「教育失敗」的結果。 — 我想到,我剛回台灣時,曾經去士林法院跟在一位觀護人旁邊,去見習她如何跟飛行少年工作,當時她會在週末帶團體,我就在旁邊當助手,有空的時候就跟他們說說話。他們其實蠻好聊的,我會好奇他們都是什麼原因來到這裡,大部分是偷竊,偷竊的理由有的很奇怪(對當時的我覺得很奇怪)「那個人就叫我去把車子騎走,我就去過去把車子騎走」。然後他們被警察抓了以後(其實很容易就被抓到),因為年紀還很輕,只要能夠來上好上滿一些觀護人的課程或者完成一對一的輔導,就可以免去刑責。 — 在法務部矯正局工作沒多久,宮田就發現這群少年有很嚴重的視知覺與聽知覺的問題,例如,臨摹一張圖(看著圖,在旁邊照著畫)錯誤百出。從小可能也沒有被好好照顧,所以並沒有被監護人發現發展上的障礙。舉凡加減法、認字、臨摹圖形、複頌短文都做不好。多半小學二年級起就跟不上學業,被排擠和霸凌,在家中被忽略或虐待,開始逃學。經常被認為是問題兒童,卻沒有被發現智能障礙。等到了國中,行為能力更多,便開始犯下罪行。 — 我在士林法院看到的那些年輕人,可能也是如此 — 「尋找優點加以稱讚以增加自信」是普遍一般大眾覺得要幫助他們的焦點,但作者表示,這些是無效的,讚美教育也無法解決問題。(我心中OS:是啊,光認可是不夠的,要解決問題),他提出「非行少年都很渴望學習與認同」。(我突然想到團體裡,有些人真的很喜歡來,覺得從小到大第一次有老師願意好好跟他說話教他技巧)。 看到這裡,嘆了一口氣。 醫療單位不是教育單位,但我們的技巧訓練團體有很大的教育性質,成員各種各樣的人都有,雖然以重複自傷為最主要成員,但每個人也還是不一樣。有些人珍惜這個資源,有些人卻不是。 資源如何給到最需要的人手上,始終是困難的問題。Both自費and健保也是難以解決。 #恭請上帝來解答 #實在是太難了 宮口幸治著《不會切蛋糕的犯罪少年》第二章 犯下殺人罪的少年說:我很溫柔 宮口很快就發現,非行少年不會切蛋糕,例如,一塊圓形的蛋糕「如何平分給三個人?」這時少年會陷入困境,切出非常不均分的三塊。正確答案應該是像賓士汽車的logo,但少年做不到。若平分給五個人呢?一樣也是很困難(如下圖示)。 接下來他發現,無論是算數、讀字、制定計劃或設想後果(執行功能),都是少年們的缺損。也不知道反省是什麼,就不會苦惱。最常說的是「我很煩躁」。而「我很煩躁」是他們唯一表達情感的詞彙。 而更讓宮口驚訝的,約八成的殺人少年犯都自稱「我很溫柔」。 讀到這裡我也是驚呆了,到底?怎麼會有這樣的自我認識? 許多殺人動機單純就是「我想試試看殺人的感覺」。而且甚至成為一種執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嘉柏。麥特著《當身體說不的時候》書摘及反思
嘉柏。麥特著《當身體說不的時候》第一章 百慕達三角 身體的反應,是不是一直被自己壓著? 有些疾病在壓抑的過程,越來越惡化。本章節敘述了一位中年女性來到嘉柏面前,帶著硬皮症,十分忽略自己的感受,心理或身體的界線被侵犯時,也往往沒有反應,所以沒有憤怒的表達。嘉柏本身也是一位非常壓抑的人,為了不讓母親擔心,自己膝蓋手術後去探望母親,若無其事的踏著正常步伐到母親身邊打招呼;直到多年後寫書時他才靜下來反思,感到納悶,明明母親也知道當天的他有動過手術,他為何要特意「裝作若無其事還要踏著正常步伐呢」? 我想到多年前有一次身體進行切片檢驗,坐在醫院裡請伴侶幫我加壓半小時止血,確定止血後我就回到醫院去帶團體了。拖著疲憊的身體搭捷運,但走進醫院時又強打精神完成工作。那天也覺得這一切是很應該的,團體成員好不容易可以聚在一起進行團體,我一個人的不適比起來不重要多了。但現在多年後的我停下來思考,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,對自己真是有點兒殘忍呢。身體應該是自己最重要的夥伴,我們從現在開始應多多重視他的聲音。 嘉柏。麥特著《當身體說不的時候》第二章 過份乖巧的小女孩 這個章節嘉柏探討多發性硬化症的病因,他發現這些患者在發病前有長期一段時間壓抑自己的委屈及怒氣,該生氣時不表達,該離開受虐環境時不走,就讓身體不斷的「無法戰或逃」;長期下來全身越來越硬化凍結而成了一種疾病。 書中的例子,當女性發現另一半不忠時,甚至幫另一半找台階下,替他找理由說服自己對方出軌不是他故意的,而是有很多「合理」的理由。我覺得年輕時候的自己,也曾經有過這種迷惘,該生氣時反而都回來檢討自己,或者幫對方開罪,現在想想,為什麼要這樣呢?難道這段關係的存在意義大過於自己的需求及自我認可? 界線是種感覺,但也可以是非常具體的覺知。我們在SE受訓時,有很多種方法來覺知界線,回想起來真的很有趣。當時我們會兩兩一組,慢慢靠近對方,直到對方把手舉起來說不,再慢慢移開,然後換不同角度靠近對方,這時會發現每個人對不同方位來的刺激反應都不同,這些都表示過往的界線曾在哪裡有過破損。重要的是,覺知不對勁就要開始說「不」,並且覺知自己「可以說不」的選擇權,「能夠說不」的效能感。 這些也都很值得跟個案練習。讓他們開始保護自己。更重要的,我們要尊重自己的界線,保護自己非常重要~ 嘉柏。麥特著《當身體說不的時候》第三章 壓力與情緒能力 這個章節嘉柏探討人們如何應對壓力,及後續如何成為症狀與疾病。HPA軸的概念再次被提起(沒錯就是HPA軸,那個每次考試你都會再背一次的HPA軸XDDD),提到可體松這個壓力荷爾蒙是如何影響人們的生活。 我想到,幾年前有一次帶遺族團體前的一個傍晚,臉非常紅,同事看著我叫我去量血壓,當時150多,後來休息一下變成160多!當時我整個人嚇傻,從來沒有那麼高血壓過。晚上帶完團體,隔天一早去看家醫科,醫師問我有沒有高血壓的家族史。 「有啊!我很多長輩都高血壓」 「喔那你這個年齡也差不多了,這叫做原發性高血壓」 當時我整個人跳了起來,「我沒有!」強烈拒絕這個標籤,「我馬上去好好過生活,醫生你不要擔心,我會好好過生活!」醫生看著我快步離開診間,連健保卡也來不及拿。 之後一週我就開始不斷在健身房還有素食餐廳出現,對,我開始大量運動還有吃素,把一切會影響血壓的危險因子都試圖「移開」。 隔了一週回到診間,血壓還是高,醫生對我笑笑「你就吃藥吧,好嗎?」 我漲紅了臉,好像整個努力都被否定,像洩了氣的皮球,「…好吧」。 拿到藥以後,第一件事情就是「剝半」(現在想起來真的搞不清楚當時到底在想什麼XDDD),下週回到診間… 「好奇怪啊,你對這個藥的效果不佳欸!來試試看兩顆好了」醫生量完我的血壓,皺著眉頭對我說。 我回答「醫生你開一顆就好,是我自己,是我自己…把它剝半了(非常小聲)」 「啊?你不是在醫院工作嗎?為什麼會這樣做?」
瑪麗-法蘭西絲.歐庫納著《悲傷的大腦》書摘與反思
第一章 黑暗中獨行 原來失去一段關係,或者死亡的離別,對大腦來說是極度困惑的:「明明在的,怎麼不見了」?就像是google map沒有更新,就像原本有一間餐廳想去吃,依循著google map到了現場卻沒有找到,也不會馬上死心,會繼續在附近繞啊繞的,或繼續上google搜尋,找尋看看會不會有蛛絲馬跡,試著看看會不會有遷徙公告等等的資訊。這就像是當重要的人事物不見的時候,我們大腦在做的事情,因為不相信「不見」,就持續找尋。 我想到比比過世時,我也會在路上找尋白色狐狸犬的行蹤,甚至上google去搜尋哪裡有店家裡面有狐狸犬當店狗的。在大稻埕裡有一間咖啡廳有白色狐狸犬、在南京東路上有一間音響店有白色的狗(後來現場看比較像是薩摩耶)、在赤峰街裡有一間理髮廳也有白色的狗(雖然後來現場看也確認是薩摩耶),但就是這樣,花了一些力氣找尋,找到時也沒有放下心,就開始評估哪裡跟比比像,哪裡跟比比不像。 大腦真的不是容易馬上接納失落的,它需要時間及重複確認,尋找後又失落尋找後又失落,藉由這樣的過程慢慢接納。所以我們也是要對自己好一點,別給大腦那麼大的壓力。對自己有耐心是重要的。 第二章 追尋親密關係 大腦辨別「地點、時間、心理距離」的「遠近」,會動用到一個腦區「頂下小葉(inferior parietal lobule)」,當有關係斷裂或分離了,這個地方會有反應,好像在告訴我們,原本有的親近已經不再。 而與他人的「關係遠近」,後扣帶迴posterior cingulate cortex 負責處理,這個部位不停更新,持續不斷的感知兩人的關係遠近。但若摯愛突然過世時,這個部位也是難以更新,反映在:有時候我們想到與對方美好的回憶,頓時彷彿感覺到對方的陪伴及愛,但又有時突然意識到他再也不會出現,覺知不到對方的存在而感到極度絕望。好像不只失去他,也好像失去了與他重疊的自己(部分的自己也死去)。 悲傷輔導裡操作「永恆連結」,就是希望可以穩固受傷的大腦,讓依附仍能存在,這種無形聯繫也還是可以帶來寬慰及安心。我想到,每次努力幫助他人時,就好像在實踐著外婆對人好的精神,也會有許多寬慰的感覺。而那塊原本好像一起死掉的自己部分,可以在這些連結的過程慢慢補齊。 每次在上所有的悲傷輔導培訓課程時,我也會覺得跟外婆還有比比很靠近,因為他們讓我學會什麼是愛,什麼是錐心失落的痛,也因為這些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力量,可以化成再次連結及希望感,這些都是無法言喻的感動。 帶著心愛的人的精神,有效的活在當下,這也是智慧心的展現吧。 第三章 信念的神奇力量 作者提到企鵝世界的伴侶關係是非常堅貞的,一位伴侶外出覓食時,另一半必須維持信念,相信對方即使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,還是會帶著食物回到身邊,如此一來就可以靜靜的待在原地將蛋孵化並將後代扶養長大。靈長類也有這樣的特質,一旦認定的關係就是唯一,當然也包含了珍貴的親子關係。黑猩猩媽媽知道孩子過世了,仍然帶著孩子的遺體行動,直到多日以後,無論如何理毛、抱著保護著,確信孩子不再移動,不會回來了,才能推翻掉「摯愛仍在身邊的信念」。 其實讀到這裡,就已經很想哭了。 伴著遺體,的確有一種神奇的儀式感。想到這幾年離開的兩位阿嬤、阿公、舅舅,離開的比比,我都有待在遺體旁邊一段時間的經驗。那種看著對方,確認確信對方不會再移動的過程,揪心但一寸寸的把事實落入腦海裡……好慢慢地推翻對方的物理性仍存在生活裡的信念。 「悲傷就像懸念一樣,每一次我因習慣而情不自禁的時候,就感到挫敗。….過去我人生的每一條路都通往她的身邊,如今卻全成了死路」–C.S.路易斯在太太過世後寫下的《卿卿如晤》
里查。史華茲著《沒有不好的你》書摘與反思
第一章 人人都有多重面向 最近上了IFS(internal family system) 的線上課程,也開始運用在工作當中。這個理論可以應用在許多族群上,例如在社會上高功能的個案,為什麼扮演一些專業角色可以扮演非常好,但卸下這些角色回到家庭,往往展現出非常失功能的婚姻或親職角色? IFS也可以運用在自我傷害行為,想死及想活的兩個面向強烈碰撞;物質濫用vs過度強迫完美的特質,有時候完全失控有時候卻又無法允許自己放鬆;更可應用的是解離傾向的個案,有時候好成熟又有時候非常無助…等等。個案為什麼要這樣生活呢?每個多重面向、每個部份一點都不輕鬆,出現的時候目的明顯,無論是主動避免危險,或者危險出現後的過度反應,他們都想要保護脆弱易受傷的部分。有時候過度警覺,反而什麼人都不相信,只想要孤立自己,推開其它人,因為不想再次受傷。 治療師要跟個案的SELF在一起,努力促動 Compassion, Curiosity, Calmness, Clarity, Courage, Connectedness, Confidence, Creativity。這些品質跟智慧心是一樣的,如果可以幫助個案停留在這樣的狀態久一點,說不定SELF的領導可以帶著整個系統前進。 IFS是一個新的概念,不再認為人是「單一心智」的,而是劃分出許多不同部份,治療師引導個案重新認識自己這麼多複雜的內在,需要許多認可及接納。 第二章 真我Self會暫時被遮蔽但不會消失 保護者與真我溶入blend在一起,好保護整個系統,保護者相信真我保護不了系統,所以擋在真我前方將之遮蔽起來,有些溶入平常就存在(例如某些有效能的工作角色);有些則是需要特定事件才激發出溶入-例如被拒絕時的羞愧,或開車不順利時的暴怒等等,這些「情緒脆弱性」引發出了情緒心或理智心,暫時遮蔽了智慧心。 「真我的清晰讓你有某種透視眼,你可以看穿其他人的保護者,看到他們的脆弱,你的心就會為他們敞開;真我也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真我,所以有很深的連結感,以及強烈的慾望想連結其他人的真我。」 仁慈關愛Loving-kindness是我一個人時,經常練習的了了分明練習。這讓我從自己的保護者溶出unblend,而再次與其他人的self連結的練習。而這個練習,通常也會阻斷孤單感受,我們會發現,這世上的人們,相似性多過相異性,每個人都渴望被愛被關懷,渴望安全,渴望被認可。 (「你認為他到底幾歲呢?」作者說我們可以問問保護者,通常他們認為個案只有個位數的年紀,沒發現已經長大成人了,所以是保護者卡在過去,那不是真我唷,而是一種blend的現象) 第三章 每個內在部份part都渴望與真我Self連結